越地从“荒服之地”演变成为“鱼米之乡”,实与千百年来贤守缵禹之绪,百姓焦思劳身所难以分离。一部越地的发展史,几可说是一部水环境的治理史。从考古出土的实物场景,到古代文献志书记载,再看足资佐证的,便是那历代勒石存留的水利碑记,它不仅记录了奋斗者的足迹,而且成为了褒扬文明进步的印记。
碑以记事是从木柱木牌发展而来,从帛到纸的记载书写,再到“树碑立传”,这是因为古代没有现在的报纸电视,再说也没有可自由借阅的公共图书馆,于是文字刻在石上,立于人事发生地,便成为牢固易读的“一页说明书”。客观上石碑记述了历史,传扬人物之外,往往以人系事,留迹天文地理变迁;或者以事溯人,追踪历史发展的关节。当然,石碑亦留下了各代名家的书法真迹。《兰亭序》的流传即为一例。

《兰亭序》(图片来源于网络)
绍兴自秦始皇祭禹后,留下了第一块《李斯碑》,虽为颂嬴政,却缘起于大禹治水。东汉马臻筑鉴湖,利济千秋,唐时有《修汉太守马君庙记》、宋时有修建考据《山阴县朱储斗门记》树石刻碑,颂扬马公。北宋嘉祐八年(1063)《山阴县新建广陵斗门记》,距今近千年的碑文纪录了马臻主建的鉴湖日颓,时官民为恢复鉴湖的功能,重新修建广陵斗门等情况。发现此“宝”有一个曲折的经历,当时朱元桂负责布展绍兴治水纪念馆时,听说绍兴县钱清镇虎象村“大王庙”藏有一块老碑,去村经多方打探摸排,碑已在村民猪舍,后经市委书记做“红娘”,才得以进馆让人一睹“芳容”。机缘巧合还可链接到另一块重要的水利碑,那就是明代戴琥的《绍兴府境全图》碑,闪耀于绍兴水利碑刻史1972年“动乱”时期,东街人民医院扩建,沿现新建路拆迁,时朱元桂去医院配药,冥冥中似有灵缘,走过瓦砾堆,发现一块很不一般的大石,细看之下为一碑,当即电告文管会,终于使已失传的石碑免遭大难,重见天日。朱元桂调市委宣传部工作后,还特地专门研究并撰写了论文。一人二碑背后的佳话,让人不禁称奇。

李斯碑现存大禹陵碑廊(图片来源于徐智麟)


当代重刻唐代和明代水利碑(图片来源于徐智麟)

北宋重建广陵斗门碑 明戴琥府境全图碑
(图片来源于徐智麟)
在绍兴水利碑史上,碑最多最全的当要算古三江闸了,有《三江闸务全书》完整记载。世纪之交,治水广场新设绍兴治水纪念馆,去闸旁汤公祠旧址收集了仍在的不少石碑和石柱构件,合展于馆,其中可称珍贵的是《莫龙碑》,原来汤绍恩三江建闸工地“董夫役”者莫龙,因工程为公献身,民间存“龙血凝闸基”之说,康熙年间绍兴知府顾元揆曾撰写碑记,赞誉莫龙“悉心所事”“以死勤于事者”,将生命永远地融入了那使山会平原长绝风波水患的治水大业。于是有馆内新刻绍兴十大治水人物介绍碑展于廊道。
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,越地水利事业年有所成,不仅奠基了越地的繁荣发展,而且凸显了江南水城神韵。现代化时代加上深刻的档案意识,优秀传统承扬,使新工程亦刻新石碑,无论是便于观者了解,还是碑亭融工程成景,互相映衬,其典范便是大闸碑亭,已成为亚洲第一海口大闸-曹娥江大闸最具文化的景观地标。
一代一代的水利碑,它不但留下了城市水利发展的脉络,而且其字里行间透溢出的精神光芒,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绍兴人民,不断奋斗进取,创造绍兴更加美好的未来。
作者:徐智麟